四皇子搂着小丫头递给他的汤婆子,缓步来到院子前边的房。房里,四皇子的暗卫来报,说是四皇子回京的专属坐驾在梅澜江遇袭。清平谷死士全军覆没。
“好一个忠心护主。”四皇子讥讽地笑了起来,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桌上的东华国地形图上划过,“王本让他们全速进京不得有误,他们却一路南下,把人送到梅澜江河畔去。”
暗卫面无表情地道:“清平谷的说法是,风雪太大,道路受阻,为安全起见,绕路回京。”
四皇子冷笑:“他倒是聪明。”只是再聪明又怎样,一样被他榨干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四皇子挥手让暗卫退下,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子愣后,愤怒的他,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扫落在地上。
他忙前忙后,辛苦布局,又是将计就计,故作惊蛇,又是缓兵之计等待送药时机试探清平谷死士的忠心,又是利用他的王妃给白家太夫人下毒,助心诚山庄引发傅衡山矿难,他调虎离山,螳螂捕蝉,从心诚山庄这只猛虎嘴中夺下刘继,故布疑阵引开田文忠的毒卫。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既然得罪了心诚山庄,又得罪了田文忠,全便宜了贤王妃。人家什么都不用做,算计好了一切,在十里亭守株待兔,只等着他自投罗网。
料敌于先,聪慧多谋几近如妖,贤王妃的本事还真是让人惊艳。若不是师傅,他还真真是小看她了。从太后宫宴乱局开始,层层布局,不动声色地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推到局中,步步为营,点滴谋算,贤王妃利用各方矛盾找寻刘继。
贤王妃若为对手,他必输无疑。交过手了,四皇子真真切切意识到贤王妃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谋划于无形,将人心算到极至。难怪贤王能将偌大的贤王府交于贤王妃主理,自己放心上紫阳山养病。
四皇子歪靠着椅背,手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掌托着下巴陷入沉思。房门外,四皇子妃与侍卫的争执声响起。
“王妃,主子有吩咐,任何人未经主子允许,不得擅入房。”侍卫道。
四皇子妃道:“放肆,我是四皇子妃,是你们的正头主母,让开。”
四皇子面色天微沉:“进来。”
四皇子妃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四皇子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王妃。因为肥胖而变形松驰的脸,即使是刷上厚如城墙般的脂粉,依旧掩盖不了黑而粗糙的皮肤。她碗着参汤放在他身前的案桌上,朝他挤眉弄眼地傻笑,脸皮上的粉,在她的颦笑间簌簌抖落。
四皇子不奈烦地听着四皇子妃熬煮参汤的辛苦历程。这个蠢货,若不是眼下陇南的代天巡牧还得靠着白家,他早让她滚蛋。四皇子不禁想到其貌不扬的贤王妃,若是他的王妃能像贤王妃一样,不,但凡有贤王妃一半,他也会珍之爱之,视如珍宝。他朝大业得成,给她无上的权力与人人称羡慕的尊贵。
贤王府贤王妃顺利于陇南诞下世子的消息,很快传回京城。才解决完南疆危局,抓出谋害南疆逍遥王的真正凶手,准备腾出手来寻找刘继的皇上,看到刘紫月上报的奏折后,愣了一下,而后暴怒。
皇上砸了一块手边的紫檀镇纸后,咬牙切齿地道:“好一个贤王妃,好一个龙玮晨。”他费尽心机的谋算,竟然若了空,孩子顺利生下来不说,贤王妃也安然无恙。皇上那个气呀,贤王府后继有人,他收归贤王府,夺回闽地的军政大权的目标就更远了些。
卫总管站在皇上身侧,低着头,尽量不要引起皇上的注意力,以免受到无辜的牵怒。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发着火的皇上,侧着头看向瑟缩的卫总管:“你主意最多,今天怎么没声音了?”
卫总管跪地磕头,暗觑皇上神色,小心翼翼地道:“恕奴才直言,贤王世子不过一个才出生的奶娃娃,根本不足为惧。贤王府离开了贤王,不过是一盘散沙,贤王妃一介妇孺,哪里又是皇上的一招之敌。”
皇上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卫总管,面色微缓:“说说看。”
卫总管向四周瞟了一眼,跪在地上,向前爬了一步,凑近低语道:“皇上贵为一国之君,稍稍动上一根手指头,对于贤王妃来说,那都是致命的五指山,不死也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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