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晚提着一盏鲜红的纸灯慢悠悠地踱过了长梯,一步步缓缓走过一间间的牢房,一直走到最靠里的那一间才停下了步子。
在同栏杆仅仅隔着两步的距离外蹲下了身,轻轻抬了眼。
墨久久就坐在里头一大团杂乱的稻草上,身上还穿着一身染血的的白色纱衣,肩膀的位置被扯开,头发也散乱地披在肩上。
整个人窝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哪儿还有她平日里整洁漂亮的小姐样子,落魄得肉眼可见。
其实这间牢房派给她算是好的了,至少里头还有一大捧的干稻草能坐着栖身。
别的隔间里可都是只能直接一屁股坐在积水的地面上的,这还是狱卒看着她身体娇弱吃不得苦。
怕她还没等到开审判刑就先死在了这牢里,这才给了她一点儿特殊关照。
墨久久的头靠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整个人冰冷无声得像是同这地牢都融为了一体。
她半睁的眼触到了一点儿亮光,好半晌才回了神,抬起头来,一眼就对上面无表情看着她的阮晚。
她狠狠一怔,随后目光便狰狞了起来,挣扎着从稻草上爬了起来,下巴一扬看着她冷笑,“你也来看我笑话了么?”
嗓音沙哑粗粝,入耳时难听得很。
“听说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阮晚蹲下身平视她的眼睛,面无表情道,“承蒙你如此记挂,我不来岂不是辜负你一番期许?”
墨久久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癫狂一笑,“哈,阮晚,你别得意,今日我落魄了只能由着你看笑话,可你却也活不长!”
“你不知道吧?你最多……也就还能再活四年,你就跟我一样,也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