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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难言(1 / 2)

考官们联袂入宫时已经过了平时宫门落锁的时间,值宿宫廷的禁卫早得吩咐,为他们留了角门,是平素宫人进出之处,通向一条夹在两座宫室之间的狭窄小路。

考官中不乏身高马大之辈,走起路来缩肩低头,好不习惯,像一群垂头丧气的败军之将,心中难免不适,越走心中越是忧虑,然而皇帝并没有在此时召见他们的意思,只吩咐禁卫空出两间值房,让考官们住了进去。

将几人请到值房中的禁卫也留了下来,既护卫他们,也担了监视之责。

考官们心中虽然不安,对此安排却并无异议,只当皇帝懒得见他们这些出了纰漏的臣子。

何况宿抚此时仍在称病罢朝,便是自觉在阅卷之中一颗公心,清清白白的考卷都不好在跑到宿抚面前喊冤,何况其中还有心虚者,因此只得认命地在值房中歇下,听着风雪敲窗声入睡。

直到此时,朝中还无人预想到这场纷争掀起的风浪多么滔天覆地,只有身在局中,才能感觉到些许惊涛骇浪的先兆。

应承安处置朝政并不向宿抚那样经常拖延到三更才结束,恰相反,奏折在他手中从不过夜,哪怕今日处置落第士子闹事稍分出了精力,也不过比平日慢了小半个时辰,不到子时就清空了书桌,靠在椅上稍活动了下手腕,准备起身回偏殿休息。

然而还未等他站起身,肩上微微一沉,宿抚一手按在他肩头,发力叫他坐了回去。

应承安力气比不上他,猝不及防之下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按回了龙椅上,不知道宿抚又想做什么,迷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宿抚好像避之不及一般收回手,出口的倒是关切之语:“天寒雪重,承安畏寒,往来不便,今夜不如先歇在书房。”

应承安肩上没什么肉,摸起来极为单薄,骨头硬得几乎硌手,宿抚却侧身靠在桌边,借着烛光低头看了看应承安的神色,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承安怎么就是喂不胖呢?”他絮絮叨叨地抱怨说,“总让我疑心风一大就要把承安吹走,怎么放心让你踏入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