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晕倒,西蒙有些意外,他向来自诩身体强壮,对于“柔弱地晕倒”这一设定,他是拒绝的,而且这样的失误竟然发生在狼王面前,西蒙不禁有一种“在敌人面前丢了脸的”的不甘。
而妮娅对此的解释是:“西蒙,在狼化的时候跑到河里游泳,后又与狼王打架后重创,身体虚弱一些属于正常,你不必为此耿耿于怀。”
心思被一个小女孩看穿,西蒙脸上难免有些挂不住,他假装正经地咳了一声,对妮娅道:“明天我应该就可以正式投入工作了。”
妮娅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西蒙接过瑞比递来的水果,轻声向他道了一句谢谢。
次日,西蒙起了个大早,他本想以早到来弥补之前生病给妮娅带来的困扰,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是遇见了平时一起上班的希尔。
希尔看见西蒙,也意外地挑起了眉,“嘿,西蒙,听说你一跤摔在楼梯上磕伤了脑袋,没事吧。”
西蒙:“……”他真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是怎么传开的。
“我没来得及去看你,这几天太忙了,你知道吗?宫里进了刺客,前天晚上跟王打起来了,把宫殿的墙壁都砸了个大坑呢,你知道我一直负责购买宫里用具的,这不,活儿又来了,修补的材料和所需人员都需要我准备。”希尔摊手,一脸无奈的模样,那表情,仿佛在告诉每一个人——狼王宫没有了我希尔该怎么办?
“嗯……在宫里真是太不容易了。”西蒙扯出一个假笑,内心却为狼王宫内人以讹传讹的本事默默汗了一把。
与希尔分道扬镳了以后,西蒙到了妮娅所住的西殿,他也是昨天才知道,原来除了瑞比住在与狼王同层的地方,其他三个王的信徒都住在这里,正这样想着,西蒙走到楼梯拐角处,与正下楼的人撞了个正着。
整个狼王宫,西蒙最不想遇见的人除了王便是她了,虽然她与西蒙基本上没什么交流,但从从她森森盯着他的眼神可以知道,这个女巫讨厌自己的程度,恐怕不亚于狼王,西蒙记得妮娅说过,她叫艾斯里。
艾斯里的身边还跟了一个人,西蒙略微觉得有些眼熟,忽然记起,他就是那天晚上自己在楼梯处遇见的,那个哭得泪眼婆娑的狼王妃子。
那人盯了西蒙一眼,而后对艾斯里说:“那……姐,我走了。”
艾斯里轻轻点头,那人便飞快地从西蒙眼前走过去,西蒙本想直接无视他们,径直走向妮娅的房间,可当他走过艾斯里时,他听见艾斯里说:
“那天晚上的,是你吧。”她的声音,有着女人专属的英气,此时加重语气说出来,有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像是在问责。
西蒙斜起嘴角笑了一声:“既然你心里面已经有定论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艾斯里的嘴角紧绷着,那样向下垮的弧度,让西蒙感觉她这辈子都没笑过,也许以后也不会笑。
“你给皇宫带来的麻烦,我记住了。”艾斯里低着头,目光透过深色的发丝直直打在西蒙的脸上,她与西蒙面无表情地对视着,许久,她拄着女巫的杖子,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除了艾斯里,狼王的信徒们对他都算不上讨厌,西蒙隐隐知道这些信徒分别代表了王的一部分,也许,艾斯里将王讨厌他的那一部分全部据为己有了吧。
“给西蒙的。”妮娅抬手将信纸塞给西蒙,看着上面的徽记,西蒙知道,这信来自他哥哥。
“板栗呢?”西蒙四下张望,板栗还没见到他,抛下信就自己走了?西蒙不太相信。
“王不喜欢板栗,妮娅把它赶走了。”妮娅低着头,把玩着手上的鸟羽,语气中有些失落,想来她应当是喜欢板栗的吧,
西蒙看着她的小模样,如是想道。
西蒙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去宫外一趟,板栗不见到他、不得到他的回信,是不会回哥哥那儿的。
妮娅今日的装束依然很复杂,西蒙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渐渐练出来了,趁妮娅最后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的几分钟时间,西蒙赶快掏出哥哥的信。
其实西蒙打开信纸之前就猜到了哥哥会说什么,果不其然——开头先委婉表达自己的失望,中间再写留在克罗缇亚的种种弊端(顺道再拐弯抹角地讲讲阿瑞斯的不是),然后写出西蒙早日归家的愿望,最后又老生常谈地让西蒙注意身体,希望西蒙安全健康。
老哥,抱歉了。西蒙默默地将信纸揣进裤兜,他要的,是带着阿瑞斯一起回去。
其实,西蒙跟阿瑞斯的感情,最大的阻力就来自于他的哥哥修斯,他至今也不知道哥哥与阿瑞斯的关系为什么那么恶劣,有一次甚至还差点打了起来。
正在西蒙出神之际,妮娅拽了拽西蒙的衣摆,她说:“西蒙,今天晚上该妮娅巡夜。”
西蒙想了想,确实,狼王宫的日程表里有巫者轮流巡夜这一说,于是西蒙低头问道:“是的我知道,那么妮娅,有什么是哥哥可以为你准备的吗?”
妮娅的嘴角向下撇了撇,这是西蒙第一次见妮娅露出除面无表情之外其他的表情,他看着妮娅转过身开始翻箱倒柜,他正想问需不需要他帮忙,却见妮娅手里捧着一颗会发光的珠子说:“西蒙拿着这个去,就不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