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皇帝，更谈不上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李润顿了一下，紧接着是一连串咳嗽。
“父皇何出此言？在儿臣心里，您是天下最威武的人。”李昭站在他的床榻边，冷冷地回答他，冰冷的铠甲在夜色中散发出可怖的寒意。此刻的李润在他眼里不是皇帝，不是父亲，而是一只病入膏肓任人宰割的羊。
这明摆着是在讽刺他。若换作以前，李润早就叫人拖下去杖三十，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叫人，也没有人会听他的使唤了。
李润拭去嘴角的血，眼神飘向墙壁上悬挂的佩剑：“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最爱和我一起去狩猎，每次你都是众皇子中捕获猎物最多的那个，越难杀的猎物，你越是尽力去追，连最善狩猎的镇国将军都对你欣赏有加。”
李昭心中冷笑了一声。他根本不喜欢狩猎，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李润看到自己罢了。可是到死，他这个父亲还是不懂他。
不过，李昭也没指望李润能了解他，他只要从他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就行了。父子情什么的，他从不在乎，他相信李润也从未在乎过。
李昭最终还是举起了手，一圈围绕着李润的士兵齐刷刷地举起了弓。
李润却笑了，然后闭上了眼睛：“缙珏，你会是个好皇帝。”
李昭放下了手。“唰”数十支箭刺进李润和护在他身前的皇后的身体里，血顺着床榻流到地上，流到李昭的脚下。
结束了。
李昭走出宫殿，士兵们开始撤退，内侍们也开始识趣地收拾残局，没有一个人流露出悲伤的情绪，仿佛死的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