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时,她都只好把目光投向白思孟。
白思孟此时总是会心一笑,眼一眨,手一摸,那圈圈立刻就乖乖听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怪了!它又不是狗,竟还认起主人来了!”朱品声大惊小怪地埋怨道。
白思孟笑道:“也许。这狗东西就是这么个脾性,打它骂它都不中!”
其实他早就想到,这是朱品声的心志控制用在了乌鸦身上,分心了。
不管他白思孟怎么提醒,她只要一凝神,想都不用想,就想到了乌鸦,根本想不到圈子;或是一会儿想到了圈子,一会儿又想到了乌鸦,右手正做着的那套操作动作,也就没法顺顺当当地隔空传递出去。
这就像一台发报机,你发出震荡电波,应该是频率1,却无意中改成频率2,或者是一会儿送出个频率1,一会儿又发出个频率2,那圈圈如何能响应你?收报机再灵敏都没用!
朱吕声叹口气说:“真是太不听话了。要是它肯听话呀,你指挥炮兵,我就指挥炸弹,恰好乌鸦也听我的,我就用它瞄准,直接就把炸弹送到地方扔下去了,就不用你两头忙了!”
“是呀!是呀!”白思孟也无限遗憾,“要是那样的话,就多了一个全能投弹手了——不!一枚自动寻的的短程导弹!”
他只安慰哄骗,却不说实话。这不是藏私,而是练心志控制实在太难了,要想一心二用就更难,只怕还难于周伯通的左右互搏,不苦修十年根本成不了功。
而朱品声恰巧又是那种越激将、越要试的性格。跟她讲明了,那就准备跟她苦一辈子吧!他白思孟才不那么傻呢!
说话这时候,遥控炸弹已经起飞,正在高空悠然渡河,乌鸦也飞到了对岸,正在寻找早已认熟的杨届杨侯爷。
突然,远处村庄里,高高竖立在李琨身边的元帅大纛摇动起来。呜嘟嘟的号角一吹,河堤这面早已待命的鼓手,立刻抡圆胳膊,把数十面大鼓咚咚地擂响,顿时声震四野。
直立着的白思孟适时把手用力一挥。炮手们见了,立刻便从大雨伞下烧红的炭盆中取出长柄铁钩,往大炮尾端的点火池轻轻一按。药池中金花顿时呼哧一声爆燃。
立刻,一号大炮惊天动地地大吼一声,烟团恶浪般嘭地喷出炮口,一发带翼的炮弹呼啸而出,眨眼间已冲到河面上空,然后越飞越高,越来越小,直到十几秒后,才最终落地,轰隆一声爆炸。
那边敌方营地内立刻腾起了一股浓烟。
由于河堤高耸,巨大的回响来回震荡,河面上这隆隆的炮声响了似乎好几次才渐渐沉寂。
直到一号炮的炮手已经用炮帚捅干净炮膛,正要进行二次装弹,白思孟才命令二号炮开炮!
砰的又是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第二颗炮弹也飞过河去,不慌不忙,最后哐地一下,打中了敌营另一个地方,又一股浓烟腾空而起。
白思孟之所以不命令两炮齐射,就因为自己的大炮装弹实在太慢,齐射的话,间隔会显得特别长,难以持续加重敌人的心理压力。
但这就是信号。
就在鼓声与大炮的轰鸣声中,三百只渡船陆续解缆启行,很快就分散开来,形成一个长而阔的大弧面,再后来就覆盖了目力所及的整个河面。由于风顺,从开始渡河,到先锋船抢滩登岸,只用了短短九分钟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