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柜走到姜晏身前，伸手摸了摸他的下颌，嘴里对昭之调笑，“你弟弟这皮肤比你的还好，吃什么长大的？”姜晏正斜眼瞪她，这时女掌柜手掌微微用力，另一只手掌击在手背上，只听咔擦一声，结束了。
“行了，动动看。”
姜晏动动下巴，居然好了，面上仍是对被女人调戏不满，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声，“有劳了。”
昭之一脸艳羡的看着女掌柜，“姐姐，好俊的功夫，你这是怎么学的，能教教我吗？”
姜晏额上青筋暴动，果然，这女人先前分明是想和那人学怎么瞬间把下巴拧脱臼，这个蠢货，白痴。
女掌柜横了她一眼，扭腰走回柜台上，八风不动的坐下。昭之目光仍是追着她，女掌柜轻轻在桌上敲了敲，“吃你的饭，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姜晏一脸不悦，将茶杯搁在桌上，低声道，“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这一顿饭两人吃得很是尽兴，饭菜香甜可口，茶香浓郁甘醇。吃饱以后身体里力气也回来了，心情也舒畅了，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出脑后了，太满足了。
昭之眯着眼睛又去看女掌柜，女掌柜视若无睹，飞快哗啦算盘算账去了。
姜晏也吃的很饱，对小店的嫌弃也不那么明显了，他伸手在怀里掏啊掏啊，接着脸色就变了。
昭之压根没看到他，一脸艳羡的走到柜台，递过去一锭银子，笑眯眯对掌柜道，“姐姐，结账吧。”
她这话说完，女掌柜和姜晏脸色同时一变，一个是这辈子第一次被女人请客吃饭，心情郁卒。一个是因为这傻乎乎的丫头每次总是随手一掏，掏出那么大一锭银子，在上京城里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坑过。
“我说，你就没有碎银子吗？每天都带着这么一包银子出来晃悠？”
“额，那个，有点太小了，好容易掉啊。”
闻言，不止女掌柜和姜晏，其他食客脸色也是一变，丫丫的，有钱了不起啊，瞧不起碎银子是吧，活该你这种人被坑。
昭之感觉很是不妙，偷偷一回头，整个小店的人赤果果的眼光又都恶狠狠盯着她。“那个，既然找不开，就不用找了，谢谢你给我弟弟接下巴了，姐姐。”说完，昭之拉着姜晏的胳膊退出去。
“你给我回来！！！”女掌柜怒喝一声，将算盘重重压在柜台上，整个房子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昭之吓得一个哆嗦，灰溜溜的回到柜台面前，好声好气哄道，“姐姐，你别生气啊。”
女掌柜一把扯过昭之的衣襟，从她镶着一排珠子的发带上抠下一颗珠子，放开昭之，将那一锭银子抛给门口的姜晏，姜晏随手接过。“好了，走吧，”
昭之不解问她，“姐姐，这个，够吗？”
女掌柜脸色铁青，语气不耐，“够，快走吧，看到你我头疼。”
吃饱喝足，天已经黑了，昭之往家的方向走，身后还跟着一条小尾巴。她走一步，尾巴固执的跟一步。昭之耐心劝他，“我要回家了，你也早些回家吧，家里人会担心的。”
姜晏低语，“我没家人。”
街道两旁，幽幽的灯光，来来往往的人群与他们擦肩而过，面上皆是欢声笑语，成群结队，他们，与周围格格不入。
昭之继续问，语气有些怜惜，“你那哥哥孟琮沅呢？”姜家被抄了，姜氏族人都被免了军职，他父亲去年死了，她差点忘了，这个人也是与姜氏息息相关的人。朝堂上，轻飘飘的一道公文下达，一个家族就散了。
“他不是我哥，哼，如果不是他，姜氏怎么会垮得这么快……”昭之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这真是，口无遮拦是会传染吗？
“你不回家，也不想去找孟琮沅，那你有什么打算，马上要过年了，到时候就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面飘着？”
“我，我要跟着你。”姜晏拿下昭之的手，对她软软撒娇。
昭之浑身一震，心里一抖，这都什么事啊，还真赖上她了。“有没有搞错，我欠你的啊。”
姜晏一见昭之一脸无情的样子就怒不可遏，大声吼道，“谁叫你要送我去那个房间，谁叫你脱我衣服，谁叫你给我洗澡，不找你我找谁！！！”
昭之深吸一口气，又一口气，又一口气，谁来杀了她吧。姜晏仍是一脸倔强的看着她，坚信不疑，“我没有送你去房间，没有脱你衣服，没有给你洗澡，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