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之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二人,慌忙大叫,“住手,住手。”
二人并不理会,专心打斗,于是乎,拳来拳往,屋子里的桌子,椅子东倒西歪,瓷器,摆件,书纸,摔了一地。
当昭之看着自己抄了一上午的书纸散落一地时,再也抑制不住,一瘸一拐走到门口将门摔得喷喷作响,大声吼道,“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孟琮沅最先停手,他动作敏捷避开墨阳的攻击,顺势跳到梁上。看着碎了一地的桌子上的小东西,鼻青脸肿的墨阳,他这两天压抑的怒气,刚刚算是一口气都发泄了。
墨阳收了攻势,脸色铁青,有些懊恼的看着昭之。他从前众星捧月,又模样出众聪明伶俐,所以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得到一片夸赞和羡慕。后来和昭之在一起之后看到她的难过委屈,才意识到原来有时候言语和行为是能伤人的。可他生性如此,感情冲动容易失控容不得一点忤逆,而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如此,他总是抑制不住情绪的失控。等他会意过来,后悔不已,只能很拙劣的讨好她。今天,他一冲动,又将事情都搞砸了。
昭之面色平静的看着墨阳,声音沙哑,“出去。”
墨阳看了看昭之,又看着一地碎片,心绪难平,终于转身离去。
孟琮沅眯着眼睛打量二人,等墨阳走远以后,扶起桌椅,想扶昭之过来坐下,昭之岿然不动,身体僵硬的拒绝他,声音和语调全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她说,“你也走吧。”
孟琮沅嘴唇紧珉,一言不发,过了半晌见她态度坚决,终于还是垂下眼摊开手,悻悻离去。这是她第二次驱逐他,为了别的男人。进屋坐下,又不放心她,脚还伤着,那满屋子里还遍地狼藉,又目光示意钟九,钟九机灵的出门去了。
屋子里一团乱,昭之一步一步,挪到石亭里,上午的时候她还心情愉悦的在这里晒太阳,现在却疲惫不堪的趴在这里。
一个影子走了过来,放下新沏好的茶。昭之抬头,这个人她见过,是孟琮沅的随从,“能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屋子吗?”
“是!”年轻的随从,目光狡黠,笑着回答。
没一会儿,他出来,作势请她回屋。昭之坐着不动,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钟九。”站在身侧的人恭敬的回答。
“钟九,我熬的药放在厨房门口的那个炉子上了,你拿去给他喝。”
“是!”然后转身走了。
“麻烦你了!”钟九离去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勾起嘴角一笑,离开了。
昭之回房继续抄书,发现房间规制得比原来还整洁,她坐在桌前,就连书页全都是按照顺序摆好的,想起那个年轻的随从,倒是有几分机灵。
坐了不一会儿,钟九敲门,送热茶和茶点进来。昭之看着塌上空落落的小桌,问他,“那些小东西呢?”
“什么东西?”钟九一边倒茶一边笑着回问。
昭之眨眨眼睛,一边解释一边伸手冲那个角落指去,“就是一些小玩具,首饰什么的,掉在那里的。”
“实在抱歉,我看都摔坏了,就清理了。”钟九目光诚恳,充满歉意。心里却闪现他们主子那张风雨欲来的脸,他哪敢不扔啊。
昭之也不恼,问他,“扔哪里了。”
“院子里,您要我去找回来吗?”钟九小心翼翼的问昭之,打量她的脸色。
“不用了,扔了就扔了吧。”
见她再无吩咐,那边低头离开了,
昭之坐在桌前,风将书页吹得哗哗作响,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昭之终于还是起身。
看着手上碎成两节的玉簪花,梨花已经断开了,另一半是光秃秃的一根玉簪,光滑细腻,莹润的白光。
她还是得见墨阳一面,平心静气的把事情说清楚,这样不上不下,实在难受。而且每次这么一闹,谁也受不了,她还要养病。
还有院子里这个进去以后就没发出声响的人,以前墨阳要当祁山派的掌门,她终身不可能离开祁山派,能看着他以满足,所以她也不会有其他的要求。现在,他是当朝的将军,他还不知道她,她又开不了口。不可能的事情,一开始就拒绝掉吧,等闹得收不了场就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