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呃……”韦妆皱起眉头,想着艾小巫的话。
“我还未受伤之前,在丰阳城里听过不少传言,都是关于你的。司马晨星为了你,拒绝迎娶颜婉儿;南门扬非为了你,回到京都之后每天不务正业,只为了陪你四处游玩闲逛。”
“哈哈,想不到你还听这种卦!看你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不上心的样子。呃,不过这样说起来,其实我已经是江湖名人?”韦妆一脸很有兴趣模样。
“不是江湖传言,是官场子弟私下聚会时的聊天话题。”
“官场子弟私下的聚会聊天,你怎么听得到?”韦妆问,心中却蓦的想起魏东青说起的那句:丰阳城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韦妆韦小姐。
“一里之内,可听清耳语,五里之内,可听清喧哗。”艾小巫回答。
“这么厉害!”韦妆赞叹一声,站累了,她又坐到床沿,“想不到你还会悄悄听隔墙话,嗯,看着你可不像那样的人。”
艾小巫不语,不是她想听,是喧哗太过,当时又恰好一墙之隔,韦妆两个字又耳熟。
“所以,我还有利用价值的意思么?”韦妆问,“若是这样,下回那个叫泽月的对我下手,你不必强出头硬生生挨他一掌,既然还有利用价值,应该不会真的下狠手杀了我吧?”
“泽月公子什么想法,会怎么做,你还是不要揣测,也不要怀有侥幸。”艾小巫却道。
“咦?这是为何?”
“他骄傲得很,岂会让你揣测其想法,知悉其行为,再被你反制?何况,你被利用的价值,从你被相府掳走后,就已被利用完大半,剩余小部分,泽月公子未必很在意,你自己也说过,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就低头,保小命小紧。”
“可除了你,还有我大师兄和南门公子,显明也会被我累及,我必须要想想办法的。”
“你为何不想:你其实是被你大师兄,被南门扬非,也是被我累及呢?”艾小巫道,“再说了,你也想不出办法,即便想得出办法,也没能力实施所想的办法,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束手待毙,可不是灵剑派弟子擅长的。”
“等待支援可不是束手待毙。”艾小巫道。泽月出手迫使她对韦妆出手相救,无非是忌讳她内力恢复之快,她出手相救,泽月便立刻放弃了继续要走韦妆的小命,是因为还想留有余地,有朝一日自己会投诚于他,替泽月卖命,一旦韦妆死在泽月手中,泽月知道那便是永远失去机会。但另一方面,泽月真实身份是太子南门昊羽,却做出在相府掳走韦妆之事,无论如何,韦妆活着,那也是绝无可能让她有很快脱身而去的机会,毕竟世间事情变幻莫测,而泽月此时似乎不想应对计划以外的任何变数。
“等待什么支援?”韦妆瞪着艾小巫,“我大师兄和难缠门,他们虽然会不遗余力的寻找我,可我并不觉得他们不遗余力就能如愿找到我啊,并不是我小瞧他们,不过我师傅常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要去强求攀比。红遥能够把我从相府掳来,不被任何人发现,泽月公子自然有他的厉害之处。”
“不是还有我么。”艾小巫淡淡道,“你等我十五天不行?”
“行啊,你让我等十五年都行啊!只是……”韦妆嚷出一句后,声音蓦的又暗淡几分,“我不见了,大师兄必然又胡思乱想,万一他将我失踪的事情记账在颜婉儿身上,又去寻她麻烦,那可不妙,难缠门对我大师兄也已经心存芥蒂,有所不满。细想之下,总是非常不妥的感觉,我如果十五天之后才能回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需要面对的麻烦,也会有自己必须解决的困境,只能是自己。”艾小巫道。
韦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门外蓦的传来泽月冷冷的声音:“没错。”
“呃。”韦妆立刻警觉的朝门口看了一眼,果然见泽月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小春小秋,两个丫头手中各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各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碗。
浓郁的药味,飘进韦妆的鼻尖,不用喝,都能感知其苦涩难以下咽的程度。
韦妆又瞟了脸上并无丝毫变化的艾小巫一眼,心知她应该早就知道泽月他们要进来了,居然都不提醒她一下,在韦妆看来,这个泽月不好防备,却最应该防备。
“韦妆姑娘无需多虑,”泽月走上前,瞟了韦妆一眼,冷淡道,“泽月请姑娘过来,只是因为知道你是小艾唯一在意的朋友,小艾伤势严重,可吃饭喝药总是不那么听话,泽月想:若是韦妆姑娘能来探望及陪伴她几天,或者会有所不同。”
韦妆闻言,心中瞬间更多气恼,好了伤疤忘了疼,韦妆忍不住想要拆穿他:“你若是真心想让她快些好起来,开始就不应该给她一掌,你那一掌可狠,得让小乌鸦多喝七天的药呢!”
泽月听了,也不反驳,目光却定在了艾小巫的脸上,打量她一会儿后,缓缓道:“小艾在韦妆姑娘面前,果然比较谦虚。”
“什么意思呢?”韦妆是真的没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