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牛在边郡差不多也就五千文上下，在中原的话，差不多能翻倍，这两年，一年出栏三四百头，剔除掉成本，华晨一年分个小几十万钱，听起来不如跟着孙乾打灰，毕竟华晨的螺旋力场那是丝毫不逊色董哲，但华晨这个割草轻松啊，一年只用干一个月就够了。
刘备见到华晨在疯狂割草的时候，恐怕就是华晨从青州赶过来，给自家的牧场囤草料的时候。
“啊，这样啊。”刘备想了想，觉得合理多了。
“只可能是这样了，不过这样没前途，让他来给北疆牧场割草吧，顺带给他整个附加值，搞成青储，这样质量更好。“陈曦随口说道，“估摸着这个上限，可以轻松达到，年百万左右。”
再高就不可能了，就这还是看在也就华
晨、董哲等寥寥数人能这么玩，不过有一说一，这么整的话，除草机的损耗会非常严重，起码几天换一台除草机，不过华晨应该也不在乎，年薪百万的好职业啊。
“总觉得你这边总是能搞出来非常离谱的好职业。”刘备神色复杂的说道，“甚至这种光是听着就觉得离谱的好职业以当前的环境来考虑，居然是完全合理的。”
“能多养五万头牛啊，只是多雇佣了一个割草的人，以及十几个拥有力量天赋收草的人，外带十来个管理人员，总体支出不会超过三百万钱，但所能带来的效益……”陈曦抬头望天，随口计算道，“以年出栏一万头牛计算，这就是一亿的实际产出。”
实际上不是这么计算的，一头价值万钱的牛，拆开来买是不止万钱的，准确的说牛肉值这么多，大筋，牛毛，牛皮，牛角，牛骨等等这些拿去搞武备和生产的话，又是一笔，只是普通人买牛没办法这么处理，陈曦这种规模化，当然能连每一滴血都给他处理了。
“感觉一亿钱和一万头在一起的话，牛好像比钱重要的样子。”刘备带着几分疑惑开口说道。
“因为大多数时候拿一亿五铢钱，也很难买到一万头牛，也就我这个时代，还能做这种生意，换其他的时代……”陈曦很是随意的说道，虽说价是这个价，但并不代表你能买到啊！
尤其是当所需要的物资非常多的时候，想买也很难买到，尤其是特殊时期，有钱和有粮是两码事。
“确实，怪不得我很多时候感觉钱的分量不如实物。”刘备一拍大腿，陡然反应了过来，“虽说钱依旧值钱，但黄巾年间的经验，告诉我还是那些物资更为重要一些。”
陈曦颇为无语的瞥了一眼刘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刘备这种直觉啊，简直是在瓦解陈曦这么多年塑造的安稳、和平、信誉等等构建起来的美好社会，货币这种东西，在乱世要稳定，得靠物资支持，但在盛世，主要靠社会的稳定程度，国家的信誉。
当然这主要指的是信用货币，当然自古以来就不存在纯粹的等价物货币，哪怕是金币、银币、铜币等等，从根子上来讲，其也有信用货币的一方面，只是这玩意儿有一个保底价值罢了。
“这种感觉在之后几十年就会逐渐的瓦解，尤其是新生代能用钱从供销社买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后，这种感觉就会彻底消失，而国家的信誉也就彻底的建立了起来。”陈曦想了想之后，还是开口解释了一下。
刘备既然如此认为那么肯定有不少经历过黄巾时代的老人也会这么觉得，这种认知层面的东西，陈曦是没有办法扭转过来的，只能靠着时间的魔法，逐渐的抚平。
“这样啊，那应该是一个非常平和的时期了。”刘备带着几分笑容说道，然后带着陈曦出
了兵备库，重新登车，直到进入车厢之中，刘备突然对陈曦开口道，“子川，大朝会之后，我打算前往一趟恒河。”
“啊？”陈曦愣了愣神，“年后不是应该随我验证冀州、幽州、并州、青州、兖州、雍凉调兵事宜吗？毕竟彻底击溃贵霜的三百万大军调动，不提前验证一番，我实在无法安心。”
“子川，我有时候也在思考一个问题，你的军事水平到底有什么程度？”刘备没有回答陈曦的问题，反倒问了一个问题。
“啊，还好吧，水平不算很高，但也确实能拿出手，毕竟我和周公瑾不一样，我不会去炫技，而是尽可能的以最基础，最刻板的兵法去展现我的指挥能力，不强，但正兵压制，靠着我的后勤，还是有把握的。”陈曦倒也没有对刘备隐瞒的意思，也没有什么自谦。
“所以恒河的百万大军，你其实自己也能指挥？”刘备带着几分好奇询问道，“按你的回答，应该是可以的吧。”
“嗯，在中下层架构完备，后勤调配合理，调拨时的每一步都安排好，算好日程的话，是可以的，但玄德公你也听到了，这玩意儿让我来有太多的前置要求，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必须要先行验证一番。”陈曦很是认真的说道“本质上讲，北方六州的兵力调动，本质上就是我对于我这套指挥方式的验证手段。”
“是测试，也是保底对吧，先测试能不能这么做，再尝试自己能不能进行相对精确的调
度，如果能，恒河大会战就可以这么打，拆分开来给各部主力，让他们放手施为，如果出事了，就使用你计划中的方案，集中优势兵力，打围歼？”刘备看着陈曦询问道。
“倒也没有想的那么深，验证的意义更多在于目前我确实没有把握组织三百万大军干这件事。”陈曦带着几分干笑说道，“后勤的调度，人员的配合，粮草转运的消耗等等，这些都是需要测试一遍才行，纵然我有准备所谓的余量，我也得测试一下实际运转。”
“你一个人应该是可以的。”刘备认真的看着陈曦说道。
“不，这事必须要玄德公和我一起。”陈曦看着刘备神色郑重。
“我需要去一趟恒河。”刘备摇头说道，“他们毕竟是追随了我十几年，哪怕生出了其他的想法，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我认为他们还有救，我认为我应该在最后拉他们一把。”
“已经拉了。”陈曦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那些都是我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下达了政令传递过去，我亲自过去一趟，让他们看到我，然后再做选择。“刘备郑重其事的说道。
“恐怕不会有什么实质的意义，诚然肯定会有人因为见到玄德公而触动，但更多人是见到您的时候扭转想法，但上了战场，还会继续思考，玄德公，有些事情纵然您去了，也灭不了。”陈曦很是认真的说道。
“他们之中大多数跟随了我十几年，我去一趟，能救一个是一个，最起码对得起我的本心，我在国内将该看的都看了，至于调兵这个，子川，我已经和公主殿下商议了，你在这次朝会会进位丞相，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尚书仆射领丞相诸事。”刘备缓缓地说道。
“没有区别。”陈曦摇了摇头，丞相如何，尚书仆射如何，不都干的是同样的事情吗？
“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动用兵权了，丞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育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候，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其任职焉。”刘备笑着说道，“尚书仆射调兵是不合情理的，但丞相调兵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只是担心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可丞相是不同的。”
汉代的丞相，是可以和皇帝博弈的，后面不设丞相，就是因为丞相的权力太大了，丞相在没有其他约束的情况下，那是典领百官，辅佐皇帝治理国政，无所不统。
核心就在于无所不统，换句话说就是啥都可以指挥着干。
这也是诸葛丞相，在蜀汉军政一把抓的核心，虽说有刘禅放权，但丞相的基础设定就是这样的，而刘备准备退出朝政，不再作为太尉，准备以晋王之身，代天巡狩，那么最佳选择自然是提陈曦为丞相，军政一把抓。
“这样吗？”陈曦沉默了一会儿，“但我还是建议不去恒河，随我完成验证，然后进行西巡，之后代天巡狩。”
“但不去一趟，将该全力以赴的环节全部补上，我的良心难安，云长告诉我，恒河之事是人心贪欲，但并非有此欲者就该死。”刘备无比坦荡的看着陈曦，“我可能压不下他们的贪欲，但我去一趟，总能拉回来一些，他们终究是为国征战了，不该如此。”
“到时候，贵霜未必还会和我们停战。”陈曦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