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内心情感上的忿忿不平又是另一回事了。中原中也权衡片刻,觉得不能亏待了自己,因此一动手肘,不动声色地狠狠给了这个搂着自己的男人一下。
额头上一下子冒了点冷汗出来的太宰治:“…………”
这可真是冬雷滚滚夏雨雪一般的冤情,还百口莫辩,都没地方给自己伸冤去。
三言两语应付完了物业,两个人总算以这种从外表看无比亲密的姿势进了电梯,一路相安无事地回到了太宰治位于十六层的公寓里。打开门,太宰率先走进去,中也拿刀顶在他后腰上紧随其后。等开了灯,太宰治自觉去拿家里的备用药箱,中原中也这才站在玄关四下打量了一下,从他紧绷的上臂线条就能看出来,他现在仍然没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
太宰治拿了药箱回到客厅,抬眼就看见他这副小动物一样警惕的样子,忍了又忍之后还是没忍住嘴贱撩拨他一句:“过来这里坐吧,我又不缺守门的,你站在那我要怎么给你包扎?”
“……”
中原中也冲他阴测测笑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地抬手——
只听“噌”一声,那把匕首擦着太宰的耳朵扎进他身后的墙壁里。
而且扎进去之后,握柄都不带打颤的。
太宰治:“………”
太宰治屈服于恶势力,乖乖改口:“……请过来这边坐下。”
中原中也懒洋洋地走过去把匕首拔出来,虚情假意地敷衍:“抱歉,手滑。”
太宰治抹了把脸:“………不碍事。”
说话间中原中也走回太宰面前,皱着眉把身上那件已经被血染红小半的大衣脱下来随手扔到一边的地上,露出内里同样被血濡湿的黑色紧身衣,然后面无表情地在太宰医生前面的沙发上落座。
然而刚一坐下,他就再度皱起了眉——倒不是拉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而是某人的目光实在是有几分肆无忌惮。要不是他今天因为受伤实在不想动弹,又确实需要一个医生,中原中也早就把他从十六层这里扔到窗户外面去了。
好了伤疤忘了痛,他恨恨心想,肯定就是为这个家伙创造的。
另一边的太宰治医生则没有半分已经被人脑中虚拟杀害一百次的自觉。眼下他正情不自禁为这个恶徒先生被紧身衣勾勒出的流畅又优美的肌肉线条吹了声口哨,用堪称流氓的目光毫无医德地将他的病人全身上下都巡梭了一遍,好好欣赏了一番后,才在凶恶的心上人爆发前一秒才拿起准备好的手术剪(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自己家里放这玩意儿),打算先把和皮肤被血粘在一起的衣物剪开。
他轻轻眯起眼,在心中迅速模拟出一个简单方案,准备下手的同时他看到中原中也肩胛处还有一处枪伤,皱眉开口问道:“我说……”
“不约。”中原中也迅速打断他的话,“我说了我对掰弯直男没兴趣!”
太宰治:“……啊?”
两个人默默对视相视无言,几秒后中原中也才从对方无辜的表情中意识到了什么。他慢慢地、慢慢地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太宰治。
所以即使太宰医生已经在心里笑得打了好几个滚,他面上也只得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神情正直地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道: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痛,家里没有麻药,你自己忍着点。”
TBC